冬乌lee

*爱豆X专业舞者

*破镜重圆狗血故事 全文1.4w

*包含大量24友情向 不喜勿入

-

应该没有哪个出道十年的爱豆还不会采访的吧？

李旻浩非常尴尬地对着镜头微笑着，内心已经把旁边正在愉快地胡言乱语着的金昇玟片成片丢进锅里了。

“中学时代跟旻浩xi的关系吗？”

“啊……要是真论起来的话，应该是旻浩xi离开我活不下去的那种程度。”

李旻浩嘴角都快抬抽了。

如果内心独白能够实体的话，那现在他的脑袋上一定飘着五个大字——

这是人话吗？

偏偏平时还挺聪明，不像没长脑子的金昇玟，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始没眼色起来，像是为了证明他们真的是曾经绑定了生死的关系，还伸出手去在李旻浩的大腿上捏了一把。

“噢，旻浩xi的大腿肌还是跟之前一样结实呢。”

小狗非常愉快地开口，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抬头，撞上李旻浩满含杀意的眼神后也没有丝毫退缩，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看来一直都有好好锻炼呢，哥。”

久违的一声“哥”让李旻浩有一瞬的恍惚，他盯着金昇玟笑开了的嘴巴，思绪往外飘了飘，出神想着这小狗的牙齿之前有这么白吗？

三个多小时的访谈节目录制结束，李旻浩已经是精疲力尽，他站在一旁看着金昇玟熟练地跟所有工作人员道谢，脸上的笑容和刚来的时候没有半分差别，好像因为采访期间刁钻问题而头疼疲惫的只有自己。

真厉害啊昇玟尼。

李旻浩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眼神在心软的瞬间趋向了柔和，但当金昇玟看过来的时候，又迅速往上覆盖了一层冰霜。

很薄很薄的一层，出于掩饰才冻上的，弱不禁风，轻轻碰一下就会碎掉。

但金昇玟好像没有发现。

他收敛了笑容，有些无奈地扯了下嘴角。

“刚刚的回答让哥觉得困扰了是吗？”

“没有。”李旻浩迅速回答。

“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口是心非呢，明明表情都要冻起来了。”金昇玟站在距离李旻浩足有三步远的地方，比陌生人的安全社交距离还要长一点的位置，“这附近有家很好吃的泡菜炒饭——”

“我要回去了。”李旻浩打断金昇玟的邀约，短句中几乎不掺杂任何感情。

金昇玟听后心脏刺痛了一下，刚要默默咽下所有的失落，像个真正的大人一样很酷的回应一句“那好”，李旻浩晃着眼珠混乱找补的一大堆话就砸了过来。

“就是，后面合作还有很多东西要对接，还有你之前提到的那些不太适合开麦表演的舞蹈动作，也要一点一点抠着去改，伴舞的动线也还没有完全设计好……啊真的好多事情要做，不能一起去吃泡菜炒饭了真的对不起呢。”

金昇玟愣愣听着李旻浩像是rap一样把这些其实他早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等人完全停下之后才憋不住笑出声来。

“哥真是……完全跟之前一样啊。”

“心虚时候不敢看人，说没营养无意义的话的时候会语速加快，耳尖也会微微变红。”

金昇玟贪恋般盯住随着他的话脸色越来越臭，耳朵却越来越红的李旻浩，最终还是随了他哥的意思。

“那就下次再找机会一起吃饭吧。”

-

李旻浩在地下室找到自己的车，打开车门坐上去之后却没有了开车离开的心思。他给同舞团，现在正住在一个宿舍的黄铉辰发了个消息，让人赶紧过来接自己之后就把手机甩到了副驾。

金昇玟刚刚对着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难缠的飞虫一样在脑袋里晃着。想赶也赶不走，甚至有飞得更加畅快猖狂的趋势。

李旻浩低下头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终于还是泄愤般骂了一声“狗崽子”。

他实在是不愿意承认，在得知要跟金昇玟合作之后，精心做的长达三个月的心理预设，在今天全盘溃烂。

黄铉辰着急忙慌赶过来的时候，李旻浩已经挪到了副驾上，正两眼放空地盯着前方，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哥。”黄铉辰轻轻敲了下车门唤回李旻浩的神志，有些担心地发问：“怎么了？采访不顺利？问题很刁钻？还是单纯因为和金昇玟近距离接触被气到了？”

李旻浩有气无力地瞪了黄铉辰一眼，“我找你过来是让你问问题的吗？”

“抱歉抱歉。”

黄铉辰最擅长在李旻浩跟前道歉了，他麻利地拉开车门上车，迅速发动车子离开了停车场，期间还不忘扭头提醒一句“系好安全带”。

回程的路上车里非常安静，黄铉辰觉得有些无聊，便问李旻浩能不能打开车上的广播。这时李旻浩的心情已经比最初好上一些，他应了一声便伸手去帮弟弟开广播，谁料这时电台里正在点播金昇玟所在团的歌。

还好死不死正好轮到金昇玟的part。

听着熟悉的小狗蜜嗓，李旻浩刚白回来一点的脸又黑了回去。

“哎一古，哎一古。”黄铉辰靠着内后视镜把李旻浩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他立马关停了广播，还用哄小孩的套路狠狠拍了两下开关，“哥不要生气，我帮你教训这个没眼色的混蛋了。”

李旻浩瞥了眼以这种幼稚方式哄自己开心，还自以为做得不错，洋洋得意扬起了嘴角的黄铉辰，心里憋着的火烧得更旺了。

“呀黄铉辰，你把我当傻瓜吗？”

“抱歉抱歉。”

在遇到矛盾的时候秒认怂，这是黄铉辰总结出来的和李旻浩和谐相处的首要法则。只要他先低头认错，那么不管李旻浩气到什么程度，都不会再过分地教训他。

也是凭借着这个法则，黄铉辰在李旻浩眼皮子底下安全地长到了二十八岁。

“所以哥，采访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黄铉辰更想问的是“你跟金昇玟发生了什么”，但他很有自知之明，如果真的这样问了，可能李旻浩就要当场把他从车窗扔出去。

他还不想英年早逝。

“没什么。”李旻浩过了半晌才回答，“就是一个狗崽子在那里乱说话。”

“采访的问题不都是提前对好的吗？”

“狗崽子一直在自由发挥。”

“还好不是直播，到时候不太好的地方可以剪掉。”黄铉辰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安慰，“金昇玟公司那边也会看着办的，哥不用担心会有不好的影响。”

李旻浩皱了皱眉，手不自觉抓紧了安全带，“倒不是担心这个……”他小声嘟囔了一句，黄铉辰没有听清，开过了一个红绿灯之后才又侧头问他刚刚说了什么。

“没什么。”

黄铉辰了然地歪了下头——他非常清楚身边这位哥最是别扭，但又嘴硬心软的厉害，如果有什么事情他真的想知道的话，只要耐心磨一磨，早晚都能撬开李旻浩的嘴。

只是不能硬来，不然可能会被着急的兔子狠狠咬上一口。

早摸准李旻浩脾气的黄铉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扶稳了方向盘安稳开车，车上的氛围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沉寂状态。

直到快到宿舍，李旻浩才又突然开了口。

说出来的话让黄铉辰差点一脚把车给刹在大马路上。

“铉辰呐，你，你会在前任面前说，说一些暧昧的话吗？”

这个问题太不适合在开车的时候讨论了，黄铉辰憋着没回话，飞速将车开回宿舍楼下，踩死了刹车之后猛扭头看向李旻浩。

“金昇玟是哥的前任吗？！！！”

“我以为哥你只是单纯的讨厌他……”

“原来是谈过的关系吗？！！！！”

李旻浩被黄铉辰的大嗓门吓得往门边躲了一下，几秒钟后他意识到自己这样子实在怂到可笑，便又装模作样地凶了起来，伸手抓起了放在门侧的湿纸巾，但还没等他威胁性地扬起来，那边黄铉辰就非常熟练地缩了脖子。

“错了错了错了哥，哥，有话好好说。”

但李旻浩已经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他放下湿纸巾，自顾自开门下了车。

黄铉辰看着他哥往楼上走的背影，脸上是仿佛错失了价值万亿的瓜的失落表情。

-

李旻浩的作息习惯非常好，跟动辄就熬到一两点钟的黄铉辰完全不一样。

但是今天就连黄铉辰都关了客厅的灯回房睡觉了，他却还是没有半点睡意，躺在床上难熬地睁着眼睛。

虽然目前流逝掉的每一分每一秒睡眠时间他都觉得心痛，但就是怎么都睡不着。

一闭上眼睛就觉得有一只小狗在他耳边“懵懵”叫。

等熬到三点一刻，李旻浩开始觉得委屈，他摸出压在枕头下面的手机，给金昇玟发去了一条消息——

【以后这种傻*采访不要再找我做了】

出乎意料的，金昇玟在一分钟内给了回复。

【做不到呢旻浩xi，合同上写了需要你们舞团完全配合我这边的工作】

【我是甲方呀】

【所以下次合体活动也拜托了】

最后还附上了一个小狗得意的表情包。

李旻浩翻了个白眼，把手机往床尾一甩，瞪着眼看向了窗外。

这次是真的睡不着了。

气的。

-

李旻浩不知道的是，黄铉辰也有些睡不着。

被没吃到嘴的瓜急的。

一米八几的长型貂貂在床上翻来覆去，把kkt列表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了一个或许可以帮他忙的人——目前负责金昇玟首张solo专辑制作的方灿。

想着方灿有工作时候的阴间作息，这个点应该还没有睡，所以黄铉辰毫无愧疚地发去了打扰消息——

【灿哥，这几天会在公司吗？我有事情想问你】

想想又补上了一句。

【关于旻浩哥和金昇玟的事情】

方灿隔了差不多半小时才给回复。

并不是黄铉辰想要的答案。

【我认识他俩比较晚，所以如果你想问过去的事情的话，我是不太清楚的】

黄铉辰抓了抓头发，压住了喉咙里将要溢出的烦躁的叫喊，他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磨方灿。

【这关系到我的生死！】

【哥！如果你有认识可能知道他们过去的人的话，请一定要告诉我！】

【我后面能不能活下去，就靠你了哥！】

【T T】

方灿到底是个善良的人。

也许是怕黄铉辰真的会因为这种事情死去，在十分钟后，发来了一串号码。

【这是韩知城的联系方式】

【他之前跟旻浩和昇玟一起当练习生来着，你想知道的事情他或许清楚？】

练习生？

什么练习生？

黄铉辰对着屏幕眯了眯眼睛，把方灿发过来的消息掰开了揉碎了一点一点念了三五遍，确定对方没有发错而自己也没有看错的时候，尖叫着从床上弹了起来。

随后他与李旻浩房间中间隔着的那堵墙就被敲响了。

“呀黄铉辰，你叫这么大声是看到蟑螂了吗？！”

黄铉辰没吭声，企图用这种方式让李旻浩相信自己只是在说梦话。

半分钟后，李旻浩房间有了动静，黄铉辰迅速压下手机拉好被子，在对方打开自己房门查看情况的时候乖乖闭了眼睛装睡。

“……铉辰？”

感觉到李旻浩轻手轻脚走到了自己床边，黄铉辰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把腿伸到了被子外面。

“做噩梦了吗？”

听着李旻浩难得温柔的话，黄铉辰感动到想直接抄起手机录音，然后每天在宿舍播放八百遍，以此来感化李旻浩时不时冒出的恶魔灵魂。

但现在不行。

他已经睡着了。

他什么都听不到。

最后李旻浩安抚一般轻轻拍了两下他的额头，又把他的腿放回到被子里面之后才转身离开。

黄铉辰在门重新关上那刻睁开了眼睛，摸出手机把韩知城的号码存到通讯录，这才心满意足地再度闭上了眼。

-

隔天黄铉辰睡过了头，李旻浩也破天荒没有过来喊他。以为哥哥直接扔下他去了练习室，黄铉辰又闭眼眯了一会儿，才揉着睡到爆炸的头起床出门。

然后就被客厅悠然坐着看电视的李旻浩吓得一激灵。

“哥……没走啊？”

李旻浩撇了他一眼，“走去哪里？饭在餐桌上，刚热完没多久，去吃。”

黄铉辰连声应了，走去餐桌前看到几乎摆了半桌子的小菜，又吓得懵住了。

他非常有理由怀疑，李旻浩是想通过这顿丰盛的早餐送走他。

黄铉辰心惊胆战地拉开椅子，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太多可能会刺激到李旻浩敏感神经的动静。落座后他回头看了眼哥哥，后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电视，正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他瞧。

两人四只眼睛对着僵持了一会儿，李旻浩的“铉辰呐”和黄铉辰的“我错了”同时响起，在不大的空间尴尬地碰撞在一起。

在对视的那十几秒里，黄铉辰费劲所有脑细胞去回忆自己最近都做了什么错事，大到忘记给李旻浩养的猫咪买猫条，小到不小心把李旻浩藏在冰箱里的软糖吃了个精光，最后挑来摘去，发现还没有道歉，并且可能会让李旻浩生气的事情只剩下了私自联络方灿。

他当时怎么就脑袋一热忘记了，方灿这个原则性极强的男人是不可能背着当事人去出卖他们的私生活的。

想到这里黄铉辰哪还有心思再去吃饭，他起身在李旻浩过于温柔的注视下挪到沙发边，眼一闭心一横，拉着李旻浩的手开始短着舌头撒娇：“我是出于对你的关心才这样做的，旻浩哥哥。”

“哦？是吗？关心到大半夜睡不着，并发出惨绝人寰的尖叫？我还以为是蟑螂爬到你的嘴巴里了。”

“那不是因为……”黄铉辰舔了下嘴唇，又厚着脸皮蹭过去继续撒娇，“既然哥都知道了，是不是可以直接把事情告诉我了？”

“不要。”

“……那韩知城……我可以去……找他……吗？”

李旻浩沉默半晌，终于小小叹出一口气，道：“他会看着给你讲的。”

-

比较不凑巧的是，韩知城这段时间在国外，每天都忙得很再加上有时差，和黄铉辰能够同步聊天的时间少之又少。

另外不知道是不是李旻浩提前打了预防针的原因，韩知城虽然讲故事的时候透着屏幕都能看出一种张牙舞爪的味道，但是从他话痨到几乎可以吵到眼睛的文字中，黄铉辰并没有提炼出太多自己想要的信息。

这么一个月过去，他只还原出了李旻浩和金昇玟的学生时代。

跟韩知城讲故事的风格一样，也带了点张牙舞爪的味道——

【我中学时代跟昇玟是室友，但认识旻浩哥要更早一点，还是小学生的时候看他在街边跳舞，觉得太过帅气了就忍着害羞上去要了联系方式】

【但后面旻浩哥居然跟昇玟的关系更好一些，我还一度吃了醋，不过在知道他们两个擦出火花之后就自动跟他们保持了距离，因为还想多活一阵子……不管是旻浩哥还是昇玟，真生气的话都……非常可怕】

【可我一开始还以为他们两个关系不好呢，旻浩哥喊昇玟从来都是“呀”来“呀”去的，还经常让昇玟跑三条街去帮他买咖啡】

【最过分的是有一次，昇玟只是无意问了一句“哥是左利手吗”就被旻浩哥追着打了快一个小时，最可怕的是那哥当时腿还伤着，不知道哪里来的毅力】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真的不少，晚上不想关灯了把昇玟叫过去关灯也是常有的事情，明明宿舍的灯开关就在他手边，坐起来就能够到了……】

韩知城大段大段的文字之间，偶尔会夹杂着几条黄铉辰的回复——

【旻浩哥这真的不是在欺凌吗？】

【就这样两个人还能走到一起吗？】

【金昇玟某种意义上，也是个很可怕的人呢】

对于黄铉辰的疑问，韩知城之前总是会以“这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来收拾。而当黄铉辰问到“旻浩哥真的爱金昇玟吗”的时候，韩知城却难得发了脾气。

【你怎么可以怀疑这个】

【如果旻浩哥不爱昇玟的话，那他们现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聊天到这里被单方面结束了，后面不管黄铉辰再怎么追问，韩知城都是已读不回。

不会是这个样子那会是什么样子？

这个问题在黄铉辰的脑中挥之不去，尤其是当他看到李旻浩的时候。

看着在前方带领着大家抠舞蹈动作的李旻浩，黄铉辰无法想象在这个哥身上还有别的可能。比起失去一个专业舞者的可惜，黄铉辰更多的是害怕他会就此跟李旻浩失去交集。

“你这几天怎么总是走神。”

李旻浩用手里的冰水碰了碰靠在墙边发呆的黄铉辰的脸，而后自己也跟着坐了下去。他刚跳完舞，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濡湿，眼睛看着也像是被热气熏得湿漉漉的，没有了平时锐利的姿态，软绵绵得像是一只随时可能会撒娇的小猫。

黄铉辰将李旻浩递过来的冰水握在手里，等指尖被冻到发麻的时候终于大着胆子开口：“哥……在成为专业舞者之前，是想当歌手的吗？”

李旻浩愣了一下，像是不明白这个问题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他们两人中间。

“灿哥把韩知城介绍给我的时候说，他跟哥之前一起当过练习生……但是练习生时期的事情，他又好像不愿意多说的样子。”

黄铉辰边说边看向李旻浩，看他像是被问懵了一样徒劳地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嘴唇抿紧又松开，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从韩知城跟我讲述的故事里，我并没有感觉到哥有多爱金昇玟，想想哥平时在我面前一直说金昇玟讨厌之类的话，倒是觉得你们之前的相处模式应该就是那样。可韩知城又说，哥是非常爱金昇玟的……”黄铉辰抠着塑料瓶的瓶盖，理智在不断叫嚷着他现在的问话已经太超过了，再追究下去可能要挨揍，但他就是没有办法停下来。

实在是太过好奇了。

“所以哥能告诉我，练习生时期到底发生过什么吗？”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黄铉辰感觉李旻浩的眼眶有些发红。而当他想要再次追问的时候，看上去受了伤的猫咪却突然发了飙——

“呀黄铉辰！刚刚的几个动作有多不标准不用我讲了吧？！刚从空气炸锅里拿出来的饺子都比你跳得好，今天新动作理不顺不要下班了！”

说罢就急匆匆从地上爬起来离开了训练室，反手把门带出了“碰”的一声巨响。舞团的哥哥弟弟们都投来了关切的目光，黄铉辰在这片温暖的视线中摆了摆手，苦笑着站起了身。

看来是把猫咪的尾巴拽疼了呢，黄铉辰。

-

晚上从训练室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黄铉辰按照李旻浩的意思加练到了最后。回家的路上他还在想要不要买点什么给李旻浩赔罪，结果先接到了相熟的酒吧老板的电话，说李旻浩喝多了，要他把人接回去。

这也不是第一次发生的事情了，两人成为室友之后，每年都有这么几天，黄铉辰要去酒吧把喝到不省人事的李旻浩捞回家。

但李旻浩为什么要孤身一人去喝闷酒，又为什么要喝成这样，黄铉辰一次都没能问出来。

赶到酒吧的时候，老板已经把李旻浩架了出来，酒鬼坐在路边低着头，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样。黄铉辰蹲下去拍拍李旻浩的肩膀，后者抬起头，倒还能认识人，含含糊糊地喊了声“铉辰尼”。

“下午五六点的时候过来的，一直喝到现在，中间我拦了几次，要不然人都坐不这儿了。”老板告诉黄铉辰。

黄铉辰一手拉住李旻浩的胳膊架在肩头，一手揽紧了人的腰让他站稳，向老板道了谢之后带着人往车边走去。

李旻浩很配合地在黄铉辰拉开车门后自己爬到了车后座上，坐稳后扯了抱枕搂在怀里，把下巴放了上去。抱枕的样式是个卡通的小狗脑袋，软绵绵的手感特别好。黄铉辰没着急开车走，他还想试试酒后吐真言能不能适用于李旻浩。

“哥是因为跟我生气了才喝酒的吗？”他问。

但李旻浩好像没听到，他自顾自摸着怀里的小狗脑袋，最后把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黄铉辰叹了口气，钻进车里帮李旻浩系安全带，把抱枕从酒鬼怀里抽出去的时候遭到了大力的反抗。黄铉辰扭头对上了一双通红的含着泪的眼睛，酒鬼可怜巴巴地勾着抱枕的那层小狗皮，颤着嗓喊了好几声“昇mo”。

-

【昇mo是金昇玟的外号吗？】

黄铉辰坐在李旻浩的床边给韩知城发消息。

这次对方终于不再是已读不回了。

【是的，因为长得很像可爱的小狗狗不是吗？不过粉丝们都以为昇mo这个称呼是源于他出道后的综艺，但旻浩哥早就这么叫他了】

黄铉辰放下手机，看向即使在睡梦中也有点委屈巴巴的李旻浩，伸手把床尾的狗狗玩偶拿过来放到了他的手边。

“哥一直说自己是猫派，却又总忍不住去买狗狗造型的东西，都是因为金昇玟吗？”

“既然还爱着，为什么好不容易见了面又一句话都不讲呢？”

黄铉辰皱起一张俊脸，为李旻浩让人操心的感情生活而认真苦恼了起来。他仔细回忆起这段时间李旻浩跟金昇玟的相处状态，企图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这两人在工作的时候都超乎寻常的认真，基本一句闲话都没说过，让黄铉辰的推理完全难以进行下去。

苦恼到窗外开始蒙蒙亮的时候，黄铉辰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答案——

金昇玟变心了。

可随即黄铉辰又想到，之前李旻浩提过在采访的时候，金昇玟说了一些暧昧的话来着……

脑子随时下线的黄铉辰又皱着脸苦恼了一会儿，再度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答案——

金昇玟是要拿前任来炒作的渣男。

-

“我，我玩弄了李旻浩的感情？？？”

被黄铉辰从待机室拽出来到洗手间，挨了劈头盖脸一顿骂的金昇玟震惊到连表情管理都做不出来了。

“谁告诉你这种……不对，谁让你有这种想法的？”

黄铉辰借助微弱的身高优势冷冷瞧着金昇玟，自认气势压倒了面前这个成熟爱豆一头，“还用我猜吗？你在采访的时候说了什么？”

“采访？”金昇玟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黄铉辰在说一个月前的那个，“可那个采访还没正式播出……李旻浩跟你说的？”

“你就这么不尊重的直接喊李旻浩了？！！”

被黄铉辰歪话题的能力头疼到的金昇玟抬手压了压太阳穴，颇为无力地开口：“那个采访内容事后跟旻浩哥确认过了，如果他觉得困扰会剪掉的。还有你嗓门不要那么大，这边是公共区域随时会有人过来。”

“你在意这个？觉得和旻浩哥扯上关系会丢脸是吗？”

金昇玟更无语了，他盯着已经把脑补内容视为事实的黄铉辰，再度按向太阳穴叹出了一口气，“你可真是……”

正当他想要为自己辩解些什么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金昇玟先黄铉辰一步冲出洗手间，拦了一个匆匆往舞台方向跑的工作人员询问情况。

“升降台出了点情况，卡住下不来了。”

“有人受伤吗？”金昇玟着急问道。

“只是被困在上面了，暂时没有危险。”

金昇玟听了刚稍微松一口气，就见黄铉辰风一般擦过他跑向舞台，这让他刚放下一点的心脏又提了上去。“李旻浩去了舞台吗？！”金昇玟一边追一边大声询问，这时候也管不了周遭有没有人在关注他们了。

“我找你之前他说要去舞台检查一下……”黄铉辰跑得飞快，带得声音都在飘。

两人前后脚赶到了舞台，黄铉辰一眼看到蹲在高台中央的李旻浩，大喊着“哥”便靠了过去。金昇玟本来也想跟过去的，但却在半路生生顿住了脚步。

十年前李旻浩在他跟前冷冷丢下的那句“让开”不合时宜地卷土重来，把他现在的担忧和紧张穿得千疮百孔。他死死盯着高台上那个小小的人影，把拳头捏得越来越紧。

一个月前在采访中说的那些话，是他的有意试探，他想知道现在李旻浩的心里还有没有他的位置。

李旻浩当时的表现在他意料之内，他想就算他们两个没有经历过分手，那哥应该也不会对自己过于直白的话摆出什么好脸色。所以金昇玟自己还沾沾自喜过一段时间——就算是不耐烦，就算是厌恶，只要还有反馈，那李旻浩总还是在意他的存在的。

但是现在，看着没有丝毫芥蒂，能够毫不犹豫冲向李旻浩的黄铉辰，金昇玟却突然没有了最开始的勇气。

盯着他的人太多太多了，这注定了他无法随时随地拥抱自己的所爱，也注定了他要随时随地努力隐藏自己汹涌的感情。

虽然十年的时间，足够让他从一个不知道如何面对镜头的青涩练习生成长为如今游刃有余的全能爱豆。

足够让他明白在这个圈子里要远离什么，敬畏什么，讨好什么，表演什么。

但当他再度看到李旻浩的那刻，这十年的经验全都成了一张轻飘飘可以被他随手撇到一旁的废纸。他近乎疯狂地想要去补上这十年的情感空缺，但又怕会逼的李旻浩像十年前那样换掉所有的联系方式，一夜之间消失在他生命里。

这种无力感在此刻变得更加明显，他突然羡慕起黄铉辰，羡慕起能够和李旻浩共事的每一个人。

羡慕他们能够毫无遮掩地表达对李旻浩的喜爱和担忧，羡慕他们能够光明正大地去牵李旻浩的手，搂李旻浩的肩膀。而不是像他一样，在采访中说上几句略显暧昧的话，都要跟公司公关部打好招呼，准备好资料来应对可能会出现的任何不好的舆论走向。

金昇玟仰头逼回将要溢出的眼泪，近乎悲哀的发现，原来从李旻浩丢下他的那刻起，他就再也没能长大。

他还是跟十八岁那年一样，处理不好任何有关李旻浩的事情。

被困在高台上的李旻浩其实没有那么慌张，这里的高度还达不到让他恐惧到无法动弹的程度，他一边大声回应着台下不断确认着他情况的黄铉辰，一边控制不住地频繁向站在舞台边沿阴影处的金昇玟投去目光。

半个小时后，李旻浩终于被解救了下来，他轻轻拒绝了黄铉辰想要搀扶的手，一步步朝还在阴影中耷拉着脑袋的小狗靠近。

这边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李旻浩不敢做什么出格的动作，只是在路过金昇玟的时候假装腿软了一下。金昇玟的动作非常快，抓住李旻浩的手的时候表情还懵着，像是大脑没有反应过来，但身体已经那么做了。

小狗的手掌湿漉漉冷冰冰的。

李旻浩鼻头突然有些酸，他在两人掌心相合的这短暂几秒，宽慰般用力捏了两下。

-

韩知城回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黄铉辰。他实在是忍受不了这个pabo每天发给他的脑补小作文了，当下流行的狗血分手梗被黄铉辰代了个遍，没有一个是能挨着真相的。

李旻浩也在宿舍，不过他刚熬了个大夜困得很，懒得听韩知城再讲他自己的过去，跟人打了个招呼就回房间补觉了。

“我能信得过你吧？”虽然李旻浩的默许已经算是给了答案，但韩知城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确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的对吧？”

“我确定。”黄铉辰一脸严肃，“如果我说出去了，就让旻浩哥把我放进空气炸锅一百八十度二十分钟。”

韩知城皱了皱眉。他一听就知道这肯定是李旻浩平时拿来吓唬黄铉辰的话，只是到现在他还是不太清楚李旻浩大脑里到底哪一块区域出了问题，才能生产出这么多奇怪并可怕的言论。

黄铉辰看韩知城没回应，还以为这个惩罚不够，又补充道：“我还可以写保证书。”

“这倒用不着。”韩知城拿出一个U盘，“有电脑吗？给你看个视频。”

视频是十年前用手机拍摄的，画质还不错。最开始拍摄人正拿着手机下楼，画面只是一阶一阶的楼梯，除了脚步声没有其他声音。

十几秒后突然出现了巨大的摔门声，拍摄人像是被吓到了，画面猛的抖动了一下，接着又是一段乱七八糟的杂音，镜头晃动得很厉害，几乎看不清到底拍了什么，等再稳定下来的时候，已经对准了站在楼梯拐角处的两个人。

画面被拉大，比起之前显得模糊了不少，但还是能看出来被拍的两个人的其中一个是李旻浩。

黄铉辰疑惑地看了韩知城一眼，后者没出声，只是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呀李旻浩，被我从出道名单上挤下来很不爽是不是？听说你还要跟代表举报我参与校园霸凌？有证据吗？嗯？”

先开口的人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推搡着李旻浩，看李旻浩没反应，干脆又抬手揪住了他的头发，“呀，要怪就怪你非要跟金昇玟谈恋爱，还想一起出道？真是恶心死了。要不是我先拍了你们的接吻照传给代表，你们将来还得被别人拍，那时候可就不是不能一起出道这么简单了，哥这是在救你们啊你懂不懂？”

视频里的李旻浩比现在瘦很多，被扯着头发晃来晃去的时候好几次都差点没站稳。

“说什么救……”李旻浩终于开了口，“你只是单纯在报复我，你追的女生喜欢我这件事，你不一直都很在意吗？”

“你闭嘴！”

“我相信正常女生都不会喜欢一个主导校园暴力的加害者吧？”

“李旻浩！我再警告你一次，闭嘴！”

“怎么？又被戳到痛处了？”李旻浩发出了一声轻笑，“这可是在公司，你还能打我？”

“楼道是没有监控的。”另一个人说，“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里？”

看到这里，黄铉辰的手已经开始无意识发颤了。而等视频里李旻浩重重挨了一拳头，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时候，黄铉辰已经别开了眼。

韩知城见状暂停了视频，解释道：“这段视频是我拍的，至于为什么那么巧刚好拍到……其实是旻浩哥的主意。”

“他……他故意挨打吗？”

“只有这样他才有理由把那个人赶出公司，练习生打架不是一件小事，一旦被发现就会被开除。”韩知城叹了口气，“旻浩哥当时说，他死都不会让昇玟跟那个人一起出道的。”

黄铉辰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敲下空格键，再度播放了视频。

剩下的一分多钟里，李旻浩只是单方面的在挨揍。打人的丝毫不怜惜，拳头全往头上砸，脚全往肚子上踢。李旻浩抱着脑袋在地上缩成一小团，连一声痛呼都没有发出。

“他为什么不还手啊……”黄铉辰声音里染了哭腔，虽然是十年前的事情，现在李旻浩身上可能连那时的伤疤都已经淡化不见了，可他还是觉得心里揪着疼，“为什么只是这样挨揍。”

“不还手的话，公司没有理由把他也开除。”韩知城冷声道，这段视频在他这里封存了很久，除了当时和李旻浩确认内容的时候看过一次，之后他就再也没点开过，“这就是那时旻浩哥的处境，他想只要把他和昇玟的威胁弄走，就算晚出道两三年也没有关系。”

“可……后面为什么又离开公司了呢？”

视频已经停下了，韩知城拔掉U盘小心放回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沉默了片刻再开口，跟黄铉辰一样也略微哑了嗓。

“因为那天金昇玟找过来了。”

-

韩知城那天录的视频其实远比黄铉辰看到的长，只是他把后半段给截掉了，这件事连李旻浩都不知道。

在视频的后半段，金昇玟推开了楼道的门，看到蜷缩在地上的李旻浩后便挥着拳头要跟施暴的人拼命。

是李旻浩费劲了全力把红了眼的小狗拉了回来，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看看你们两个的样子吧。”

手上还沾了血的人毫无愧疚地笑出了声，“我说什么来着，就算我不拍，也会有别人拍到。”

“你们这样黏黏糊糊的真是……太恶心了。”

楼道的门再一次被甩上。李旻浩瞬间脱力往旁边倒去，金昇玟慌忙想要扶他，却被挥开了手。

“你听到他说的了吧？”

“这有什么，哥觉得我恶心吗？觉得我们两个的感情恶心吗？”

李旻浩缓慢地摇了摇头，倚着墙笑了。他嘴角还留着血，眼眶和脸颊都是红的，整个人像是寒风中屹立在枝头的最后一朵梅花。

“昇玟呐，如果让你假装不爱我的话，你能做到吗？”

金昇玟那时候还太小了，看着李旻浩的笑只觉得全身都疼，眼泪控住不住地往外掉。他抽了抽鼻子，闷声说道：“我做不到，哥，我不说谎，我做不到。”

“我的昇mo，真是个好孩子。”李旻浩抬手帮金昇玟蹭掉眼泪，又留恋地用指尖轻抚着金昇玟的脸颊，“可，这让哥怎么办才好呢？”

“我会，我会忍住的，我不在外面亲哥抱哥了，不会让人再拍到我们的，不会让哥再困扰的。”

金昇玟哭懵了脑袋，稀里糊涂地做着保证。

但李旻浩知道，只有十八岁的金昇玟是做不到的。他收回了自己的手，不再看流着眼泪的小狗，一瘸一拐地准备离开。

金昇玟挡在门边，绝望地嘶吼着要李旻浩相信自己。

可最后只换来了一句冷冷的“让开”。

-

因为韩知城上交的视频，本来挤掉了李旻浩占据出道名单最后一位的人被开除了。而李旻浩因为跟金昇玟的恋情暴露，也无法重回名单。

最后这个即将出道的男团又等了三个月，才带着新补位上去的成员李龙馥出道。

出道前夕金昇玟紧张得睡不着，打电话想跟李旻浩聊聊天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的号码成了空号。不仅如此，聊天软件也没有了李旻浩的名字，互关的几个社交账号也都被注销了。

金昇玟从床上爬起来，穿着睡衣就要冲出宿舍去找李旻浩，刚走到门边就被经纪人拦了下来。

“你要去哪里？”

这一声质问一下打醒了金昇玟，他紧握着手机坐倒在玄关，哭声惊动了宿舍所有的成员。

李龙馥最先上前，小心翼翼给了他一个拥抱。刚从澳洲回来没多久的孩子韩语还不是很利索，磕磕绊绊的安慰让金昇玟哭得更大声了。

“对不起昇玟。”李龙馥彻底慌了神，不知道自己是否在无意间说错了什么话。他想起身让经纪人哥过来，但在有动作前被按住了肩膀。

金昇玟满脸都是眼泪，他按住李龙馥疯狂摇头，零星的几滴泪珠被甩了出去，他说：“你没错啊，你为什么要走，你没有做错什么啊……”

李龙馥懵了神，但还是顺着金昇玟的意思乖乖停在原地不动了。他轻轻拍着金昇玟哭到发颤的后背，小声安慰道：“嗯，我不走。昇玟，我不走……别哭了……”

在想出门却被拦下的这个晚上，金昇玟明白了李旻浩狠心离开的原因。

他把李旻浩看得太重了。

但对于一名爱豆来说，唯独爱情是不能放在第一位的。

-

送走韩知城后，黄铉辰悄声打开了李旻浩的房门，床上的人还抱着小狗玩偶沉沉睡着。黄铉辰走进房间，小心带上了门，看着他哥闭着眼毫无威胁力的样子，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怎么会有人为了爱情做到这种地步。

真的就是傻瓜吧，李旻浩。

黄铉辰叹了口气，帮李旻浩拉了拉被子，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踢到了从床底下露出来的什么东西。他低头去看，是一个黑色的木箱子，并不算陌生，每次搬家都能见到，但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他还不知道。

黄铉辰把箱子拉出来，意外发现锁还是打开的。

理智告诉黄铉辰，应该把箱子回归原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他看了眼睡得无知无觉的李旻浩，还是大着胆子把箱子给打开了。

“……什么啊这是。”

黄铉辰瞪大了眼睛。

箱子里满满当当装的全是金昇玟所在团的专辑，从出道那年一直到现在，每一个版本的都有。黄铉辰随手抽出来一张，发现封面居然还有签名，不过不是金昇玟的，而是李龙馥的。

“真的是pabo啊这哥。”黄铉辰一边吐槽一边迅速掏出手机拍了照，而后赶在被抓包之前把箱子推了回去，还细心还原了位置角度。

回到自己房间后，黄铉辰犹豫了很久，还是把照片给金昇玟发了过去。

他以为金昇玟看到照片后会感激涕零，但对方却只是淡淡回了三个字——【我知道】

【你知道？】

【旻浩哥以为龙馥没怎么见过他，所以在签售的时候总去找他，但哥的长相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又是现场不多见的男生，所以龙馥第一次就记住了他，后面在宿舍提起来，大家第一反应就都知道是旻浩哥了】

黄铉辰瞪着眼睛发了会儿呆，觉得pabo的称号又重新落回到了自己的头上。

【所以我才会在采访的时候说，那哥是离开我活不了的程度^ ^】

【啊，好像不小心剧透物料了，铉辰xi就当作没看到刚刚那条吧】

-

金昇玟终于还是决定要找李旻浩好好聊聊，以最强硬的态度，不容许被拒绝。

他跟着李旻浩去了地下停车场，在对方开门的瞬间钻到了车里，坐在了驾驶座的后面。

“呀小狗，”李旻浩瞪圆了眼睛，“你这是做什么？”

“哥不赶紧把车门关上的话，可能会被拍到。”

李旻浩“啧”了一声，骂骂咧咧地上车带上车门。“我们的合作已经结束了，你再无理取闹已经不受合同保护了哦。”

“合同上的日期是到今天，所以现在我还是你的甲方，你还是要好好配合我的工作。”

“这是工作？”

“我说是就是。”

李旻浩好笑地靠上椅背，不时看上一眼车内后视镜。金昇玟选的位置相当好，让他每一眼都能看到一个完整的小狗。

“哥，我现在想要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认真回答我。”

“问吧。”

“你还爱着我，对吧？”

李旻浩没回话。

金昇玟往前挪了挪，将头挨上驾驶座的椅背，“我最近真的想了很多事情，关于应该要怎么整理和哥的关系……其实十年前哥离开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了为什么，所以这十年我从没有怨恨过哥，反而一直想着哥努力着，想着总有一天，就算我大胆宣布我跟哥是恋爱关系，都不会有谁反对，就算有反对，也不会再影响我们的生活。”

“可那天哥被困在高台上的时候，我还是害怕了，我不知道以我现在的成绩，够不够给哥安全感，够不够让哥留在我身边。铉辰冲过去找你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我有时候也在想，要是当年没有出道，跟着哥一起离开的话，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但哥一定会骂我糊涂，然后把我赶回去的吧？”

“我前两天有去找公司代表，还是哥你知道的那个，我告诉他我想恋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年帮他赚够了钱的关系，他居然没有说一个不字，只让我小心一点别被发现。”

“啊……原来我现在还没到可以光明正大恋爱的程度。”

“但是哥愿意相信二十八岁的金昇玟吗？相信我现在可以忍住不在外面亲你抱你，不让别人拍到我们，不让哥有任何困扰了？”

李旻浩还是没有回话。

“哥这十年……也很想我对吧？”

“每次签售会都绕到龙馥那边，就只是为了偷偷看我一眼对吧？”

听到这里李旻浩有些坐不住了，他扭头去看金昇玟，但小狗已经抵着椅背把头完全低了下去，压根看不到表情。

“呀金昇玟，抬起头来。”

“不要，我现在在哭，很丑。”

像是为了印证自己说的话，金昇玟用力抽了下鼻子。

“但是哥不知道呢，龙馥已经知道哥了，就算哪一次我没有看到哥，他也会告诉我的，‘旻浩xi又来了哦’，会这样跟我说的。”

“啊西……”李旻浩的耳朵尖开始红了，他伸手去拍了拍金昇玟的脑袋，“抬头。”

“哥先回答我的问题。”

“回答哪一个？你刚刚问了很多。”

“第一个。”

“如果哥已经忘记了那我就再问一遍，哥还爱着我，对吧？”

李旻浩叹了口气，“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不是吗？”

被留在十八岁那年的金昇玟，在此刻终于又找到了回家的路。

-

后记：

金昇玟和李旻浩的采访几乎没有被剪，正式放送后网上也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言论，大部分都是在感慨两人让人羡慕的前后辈情谊的。

而李旻浩因为全程假笑被迫营业，被打上“假笑boy”“想下班”“没有灵魂”的字样做成了各种表情包。

黄铉辰第一时间收了全套，每天跟人聊天必用李旻浩表情包做结尾。

但因为用的太过顺手，在跟李旻浩聊天的时候，也不小心发了出去。

【铉辰呐，空气炸锅有新产品了，把你炸到酥酥脆脆现在只需要十分钟了哦】

黄铉辰隔着屏幕打了个寒颤，疯狂甩锅给金昇玟。

【我是从昇玟尼那里收来的！】

【所以他的寿命已经要到头了哦】

李旻浩发来了一张照片，是他拽着金昇玟的领带亲过去的样子。

黄铉辰翻了个白眼，嘟囔完一连串的脏话才给出回复——

【啊啊知道了，是被美死了是吧？】

【感谢哥百忙之中给我发狗粮，铉辰狗狗要撑死了】

【我只需要一只狗狗呢^^】

【啊西……哥不要太过分了！】

【给你带了炸鸡】

【旻浩哥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