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乌lee

-放心吧，开不起来车的

周子舒觉得最近温客行有些不对劲儿。若是放在平常，温客行是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黏在他身边的，左一声“阿絮”右一声“阿絮”的叫，压根不会烦。但是现在……周子舒抬眼看向窗外早已落下的夜幕，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他家老温今天只喊了他三次，还都是为了喊他吃饭。

有道是孩子静悄悄，势必在作妖。这话放在温客行身上也完全适用。

周子舒倒是不担心温客行是伤在哪了，从武库回来后他就把人看得紧，“照看师叔”更是写在了四季山庄的庄规中，恼得温客行曾不满地抱怨称“感觉身边多了十几个小阿絮”。病的可能性也不大，每日他都有盯着温客行喝药，脉也号得勤，有什么不对劲他不可能发现不了。

想来想去，仅剩的解释就是在憋着什么坏招了。

这可不行。作为四季山庄的庄主，温客行的师兄，周子舒可不能惯人这个坏毛病。而且在武库的时候他就已经逼着温客行发誓日后再不能瞒他任何事情，不然就家法伺候。现在仅是过去了几个月，看来孩子已经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思及此，周子舒找了把戒尺藏在袖内，隐了气息轻轻推开书房的门。晚膳后温客行就窝在了这里，不知道在偷摸搞些什么。周子舒闪身进屋，又尽可能轻地关上了门。他这一番动作下来，屋内的人没有半点反应，不知道是真没发现，还是假装没发现。

屋内仅书桌前点了盏灯。温客行找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书堆在桌上，只在最中间留了一小块空地，刚好够他把脑袋埋下去。周子舒盯着他家老温露在书堆外的头顶，看了许久都不见人有什么动作，便故意干咳了一声，开口道：“这屋里光线这么暗，也不怕把眼睛给看坏了。”

这一声不打紧，吓得温客行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一个激灵就把手里的书给扬了。他“哎呦”了一声，忙伸手去接，结果越着急越接不住，那本书跟有了弹性一样，在他的手上蹦来蹦去，最后直接落在了周子舒的脚边。

温客行倒抽了一口冷气，尴尬笑着凑到周子舒的身边，伸脚把那本书勾到了自己裙底。但是他忘了，现在他面前站着的可不是原来那个将要五感尽失的周子舒了。在书落地的那一刻，周子舒便看清了内容，只是那内容过于香艳，让他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被他抓包的温客行。

“阿，阿絮。今晚的月色应该很美吧，不如，不如我们去赏月啊？”

温客行边说边小心翼翼伸出手去拉周子舒的胳膊，却阴错阳差摸到了他家阿絮藏在袖中的戒尺，当即便像被烫到了一般一缩手，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去看周子舒的眼睛，却发现那里面没有半分要跟他开玩笑的意思。

“这，这犯不上吧阿絮。”温客行讨饶地笑着，“我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上次被教训的惨痛还历历在目，他家阿絮虽然很耐心地等到了他身体大好的那天，但一顿打下来差点又把他送到奈何桥畔。

周子舒不语，拿出戒尺来敲敲温客行的腿，示意他再让开一些。温客行这才想起来他刚刚凑过来是为了藏那本要命的书的。

“阿絮……”

“是师兄不好。”周子舒弯腰捡起那本书，“忘了师弟也是有这方面的需求的。”

“不，不是，阿絮你别误会。”温客行着急为自己辩解，却见周子舒拿着那本书步子不停，径直往他在书桌上摆出的那个洞去了。“阿絮！那里不——”不能看的！

言语阻拦到底没什么威力，周子舒已经找到了他藏在书堆中的小木盒。温客行绝望地一捂脸，不愿意看到周子舒见到盒子里那物件后的表情。

他在鬼谷的时候，偶尔会听到急色鬼讲那云雨之乐，但当时只当那是故事，对具体如何操作没有兴趣，也不敢有兴趣。后来离开鬼谷，虽然有去过那满是脂粉气的地方，可到底也没有跟谁潇洒快活过。身上负有重担不敢放肆是一，嫌那些脂粉气太俗又是一。

而等到他终于在周子舒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后，那些庸脂俗粉便都被他抛到了脑后，每天想的除了跟阿絮抱抱，就是跟阿絮贴贴。可早期的阿絮太过“烈女”，能摸个小手都已经是奢求，后期的阿絮虽主动起来，孟婆汤却开始作乱，扰得他压根没有心情再去想那云雨之事。

现在他总算摆脱了病榻，能有精力跟阿絮更近一步了，却又在无数个两人共枕的夜晚，想伸手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正确撩拨一把火。他的阿絮还总把他当孩子哄，多数时间都是抓着他的手把他护在怀里睡的，这更阻断了他想要和阿絮共赴巫山的可能。

但有情人之间怎么可能永远不行房事。

有了这个想法的温客行便开始想方设法恶补床间的知识，书和器具都是小心带回庄上的，生怕被周子舒发现。但现在……温客行小心瞥了书桌前站着的周子舒一眼，见对方饶有趣味地挑了下眉，并将那盒中的物件拿了起来后，脸和耳朵都极速升温，红了个可以。

“老温，这个东西。”周子舒对上温客行通红的脸只觉得有趣，他故意晃了晃手中的物件，“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个材质跟皮肤真的别无二致，回头我仔细研究一下正好用来做人皮面具。”

温客行支吾着说不出话，几乎要羞恼出眼泪来。

“怎么不说话呢老温。”周子舒又拿起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旋开盖子凑近闻了闻，又仔细掂了掂分量，不免皱起了眉头，“这——”

温客行这次是真的要炸了。他快步走过去一把夺了瓷瓶，将它跟那碍眼的物件一同扔回木盒子里。“怎么？周大人还不许小可学习一下这人间的乐事了？”他想要说出理直气壮的感觉，可湿漉漉的眼睛和还没有消下去红晕的脸只透出了他的心虚。

“所以，我们的温大善人就把这东西用在自己身上了？”

“我就是，就，就实践一下，不行啊？”温客行瞪了周子舒一眼，“只看那些理论怎么可能知道——”知道到底爽不爽啊。这后半句话他可说不出口，但很明显周子舒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老温。”周子舒伸手去拉眼前气鼓鼓的美人，“这种事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有趣啊？既然想学习，不如让师兄来好好教教你啊。”

“阿絮你这说话方式，倒是像极了登徒子。”

“哦？那你是哪里的良家——”周子舒转了下眼珠，笑着改了口，“公子啊？”

温客行翻了个白眼，粉嫩的指尖用力点上四季山庄庄主大人的心口。

“明知故问。”

周子舒大笑，熄了书房的灯抱着温客行回了房间。

这夜晚还很漫长，他有的是时间教自己师弟人间的快活事。

==小番外==

事后周子舒有问过温客行，怎么想着把那东西用在自己身上了。

温客行纠结了很久才开口：“我就是想试试疼不疼，若是疼的话……”

就不让阿絮在下面了。

不过现在这个纠结已经毫无意义，因为已经轮不着他去担心他的阿絮疼不疼了。